第九章-女婢惊怒无人知-《浩渺长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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稚鸢蹲在床边,伸出手轻轻抚着苏临飞的额头,似乎想将那紧皱的眉头抚平,不过只是做着无用功,稚鸢的脸上瞧不出喜怒,极为平静。
她右手食指中指并拢,先在苏临飞眉心肚脐各自一点,若有所思,最后手掌在苏临飞心口虚按,一扯,是从苏临飞心口扯出了一团漆黑如墨的泥团。
稚鸢手中这团黑泥不时便会蠕动一下,这不知谁种在苏临飞心中的意志种子已经几近消亡,换个人来看,这很是不可思议,只是对于稚鸢而言,这根本无所谓,她手掌用力一握,再一甩,将那团彻底消亡的秽物尽数甩到地上,就好像被打翻的墨汁,染的地上一片漆黑。
做完这件事后,稚鸢站起身来,低头看着床上朝夕相处一年的“少爷”,似乎是正应了那个道人算的一卦胡言,是真命不久矣。
稚鸢又伸出手去,轻抚着苏临飞的脸颊,闭上眼感受着那几近烫手的体温,心中所想不说旁人,就算她自己也不大清楚,此时的她很平静,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。
起身,稚鸢转身出门,此时她想做的唯一一件事,那便是为自家少爷出去讲一讲道理,这人间自古以来恒久不变的道理。
从主屋至院门不过十一二步,稚鸢气质逐渐变化,再不是那个开朗温婉的小婢女,面如寒霜,气息冰冷而刺骨,就在这一瞬,今年本该无雪的冬季有第一片雪花飘落。
此时此刻,几乎是所有的外乡人同一时间,都心有所感,疑惑是否是这稻香福地即将破碎的征兆,都已开始做那万全准备。
稚鸢一步踏出院门,朝杨桥巷巷口走去,此行不论是谁,只认外乡人便不会错,原本这些人就该死,如今又是死上加死。
只是她还未走出三步,心有所感停下了脚步,不得不停,抬头望去,那飘落的雪花不知何时停滞在了半空,极其山上人的手段,以莫大能耐禁锢了这片土地上的光阴流逝。
这小镇陷入了停滞中,还能够活动的寥寥无几,哪怕是外乡人中修为至高的尚金六重二派大修士,同样陷入停滞而不自知。
一个铿锵声音不绝于耳的铁匠铺内,一个壮硕如牛的打铁匠,停下锤子有些疑惑为何有此举,只是他懒得去猜,更懒的去问,只是这种情况下,倒是能打造出一些难得的精品来,不再思索,打铁匠的铁锤重新挥下。
一个年轻道人见状,一脸惊奇,瞧着这街道上停滞不动的美妇,一脸玩味笑容。
杨桥巷的巷口出现了一个穿着青色儒衫的中年人朝巷尾走来,稚鸢只是瞧了一眼便认出了他是谁,自家少爷在这镇子上最敬重的那个人,也是她最为忌惮、厌恶的几个人之一。
稚鸢死死盯着读书人,“洛先生是要拦我?”
洛静秋依旧是那个面容有些许憔悴的失意读书人模样,只是目光稍稍有神了些,缓缓道:“不和规矩,自然要拦。”
稚鸢闻言怒道:“狗屁规矩,我要做的和那些外乡人已经做了的有什么区别?”
“区别?”洛静秋重复了一遍,似笑非笑道:“区别就是他们都是人,而你不是。”
稚鸢更是死死顶着那个读书人瘦弱的身子,仿佛轻轻一拍就能将其拍至酆神都去,可他前进的每一步,稚鸢都觉得有一座大岳压在身前,冷声道:“先生这是不讲道理,打算以力压我了?”
“说的没错,我是读书人,而读书人就该讲道理。”洛静秋停下脚步,此时与稚鸢间距不过十步。
洛静秋看着稚鸢,笑容有些玩味:“那么,我是该叫你稚鸢呢?还是……”
稚鸢眼神一凝,心中本性难以压抑,无尽怒火涌上心头,此时的稚鸢再无半分冷静可言,浑身充斥着暴戾气息,与此同时,在这方停滞的天地内,现出了一道不那么真切的轮廓虚影,可谓极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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